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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才】2006年德国马克思主义研究热点问题

近年来,德国马克思主义研究有日趋活跃之势,出现了六个热点:

第一,马克思主义实质和命运问题。一些学者将马克思主义理解为“现实的历史唯物主义科学”,断定它“至今仍有很大现实性”;但他们同时认为,马克思主义并非是没有矛盾的理论体系,而且“语言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亏空领域……这对美学领域来说也同样适应”。在马克思主义命运问题上,一是认为马克思主义没有未来;二是主张未来马克思主义应为“一体化的马克思主义”。那么,马克思主义如何在社会建设过程中重新获得影响力?泽普曼指出,应该对马克思的思想基础进行重构,并从实践哲学角度使之“再政治化”。贝伦特强调,只有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才能获得足够活动空间和推动人类发展的力量。

第二,比较视野中的马克思经济学理论。一些学者认为,“从卢森堡与马克思对资本积累的不同描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两者关于再生产过程问题的观点差异。”莱比格尔在对凯恩斯有效需求理论与马克思经济学理论进行比较后指出,如果不与凯恩斯理论结合,马克思理论就很难在当代得到发展和修正。只有两者互相补充,才能有效地克服近十年来经济政策转变导致的经济危机。关键在于“欧洲凯恩斯主义”能否解决欧洲经济问题。莱氏断定,在当今经济政策选择中应借鉴凯恩斯与(或)马克思的理论,而不是简单地套用。

第三,布莱希特、阿本德罗特、容克与马克思主义。学者们反对将布莱希特肢解为早期“抒情诗人”与后期“政治剧作家”,要求完整地理解其戏剧理论与实践;认为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理论与布尔迪厄影视理论存在对立,但“如果人们将社会学的‘行为’范畴与美学的‘姿态’范畴进行比较,那么,两者的批评与间离理论的相似性是明显的”;关于阿本德罗特,学者们将其视为德国左派马克思主义导师。哈贝马斯说,阿氏对民主法权国家宪法的解释是令人信服的,但他力图在宪法框架内进行社会主义变革的理论已经过时。为纪念容克逝世10周年,《马克思主义创新杂志》重新发表他的《马克思主义左派:瓦解与新生》(1989/1990)一文。在该文中,容克坚信“如果马克思主义者能够成功地将‘旧的’阶级问题与新的社会、文化、全球问题结合起来,并创造新的政治、社会表达形式;如果能够为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民主运动、社会主义运动与当时第三世界解放运动之间的世界范围的进步联盟做出贡献的话,那么马克思主义作为政治思潮在德国社会中就能发挥作用”。

第四,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的生命力。这一理论研究的核心问题在于,工人阶级是不是“不断变化的主体”。他们指出,社会结构转型使工薪阶层不断分化,如果将“蓝领工人”视为工人阶级的标志,那么德国工人在数量和比重上就急剧下降。但如果把工人阶级重新定义为“工作的雇佣阶级”,则会引起更多人关注。正像利贝拉姆所强调的,如果不触及统治阶级内部的转变,就无法研究工人阶级自身的状况,因此不应仅仅从阶级结构理论,更应从政治学角度分析阶级形成的原因。就是说,马克思的阶级理论必须与社会结构分析、社会不平等以及女性问题等相关研究结合起来,才更加具有生命力。

第五,新自由主义、新帝国主义批判。德国学者相信存在着不同于新自由主义的其他选择,但同时认为广泛的反新自由主义社会运动目前并不存在。今天,权力统治不再由社会阶级而是由市场、全球金融资本等隐性力量来行使的。这样,“当代社会意识由于彻底的取向缺失就与迄今为止的所有工人意识或阶级意识区分开来了”。哈恩认为,就阶级本质而言,帝国主义意识形态就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区别在于前者为私有制辩护,后者则反映了经济关系、经济结构、经济利益。因而,不能排除帝国主义意识形态与经济、政治的原初关系。德佩指出,帝国主义意识形态首先是指进攻性的殖民主义与扩张,然后是指暴力兼并异族的恐怖主义、军事主义、国家之间的竞争。当然,可以区分帝国主义的不同类型和政治目标,关键在于它是借助直接的殖民恐怖手段还是“游戏规则”来实现控制。

第六,大左翼联盟的政策选择。目前,德国共产党步履维艰,民社党不再具备实现共产主义的基础。因而,“左翼只有通过联盟才能强大”。德国学者认为,“在今天,社会主义构想是不可能的”,但在未来,民主社会主义是必要且可能的。21世纪的社会主义必须以所有制问题为中心,废除生产资料私有制,实现真正的民主与权力分配。H.迪特里希的新历史主义目标是,创造没有资本主义与市场、没有镇压的国家,没有异化的社会,核心是直接参与民主和等价经济。

(选自《学术月刊》2007年第11, 录入编辑: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