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晖】实用主义关于“经验”、“物质”、“实在”、“实践”的概念
实用主义是唯心主义经验论的一个流派。哲学家对人的认识的起源有两派对立的不同的主张，一派认为人的认识是起源于理性的思维作用，绝不依赖感官知觉，这就是哲学史上的唯理论派，另一派认为感性经验是认识的唯一泉源，绝不是什么理性的活动，这就是哲学史上经验论派。经验论又分两派，一派是唯物主义的经验论，一派是唯心主义的经验论。唯物主义的经验论承认感性经验是认识的泉源，并认为这种感性经验是从物质自然界的事物中产生的。唯心主义经验论一方面承认感性经验是认识的泉源，一方面又否认物质自然界是感性经验的基础，否认感性经验是从物质自然界的事物中产生的。英国的唯物主义者培根(FranCisBa。on，2561一1626)、霍布斯(ThomasHobbes，1555一1679)、洛克(JohnLo。ke，1632一1704)和15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拉美特利(gu;ianoffray上amet‘rie，1709一1751)、狄德罗(DenisD(dcrot，1713一1754)、爱尔维修(elaudeAdrionHelvetius，1715一1771)等都是唯物主义的经验论者;英国的贝克莱(georgeBerkele:，1654一1753)，休谟(DaviaHume，1711一1776)以及一切实证主义者，马赫主义者，新实在论者·逻辑实证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都是唯心主义的经验论者。
既然实用主义是属于唯心主义经验论的一个流派，所以要了解什么是实用主义，首先要知道实用主义者怎样看待经验，并且要从他们怎样从所谓“尊重”经验走到否定客观世界的存在。
“经验”是与‘理性”对立的反义词。“理性”指一般概念的思维能力。“经验”指感官的知觉能力。但在哲学史上“理性”和“经验”比这个含义更广泛，有许多不同的解析。如康德把“理性”看作是在“悟性”的更高阶段上的理念的能力，和范畴的能力的悟性相对立。黑格尔认为“理性”是具体概念的能力，与悟性的抽象概念的能力相对立。“经验”一词也有种种不同的含义，为把“经验”看作是一种感觉或是一种感觉或是一种印象，所以“经验”就成为“感觉”的同义词。有的把一“经验”看作是联想活动，如实证主义者穆勒就是这样看法。“经验”又一般指实际的事实，与“理想”、观念”相对立。“经验”又指人的活动的经历，与“想象”、“思想”相对立、实用主义者则把“经验”看作是应付环境的行为，从应付环境的行为的“经验”中导向“经脸”创造世界，池就从此导向主观创造客观，思维创造存在的主观唯心主义结么’美国实用主义者詹姆斯说他的实用主义哲学是“彻底的经验论”(RodicalEmP计ioism)，他用这个名称来标志他对“经验”有与众不同的见解。一切唯心主义经验论者都是认为离开人的经验就没有客观世界，客观世界是人的经验的产物。詹姆斯的“彻底的经验论”继续发挥这种观点，他认为人的认识与镜子反映物体不一样，镜子反映物体是被动白尔而人的，瞬能动的，镜子反映物体是无差别的，来者不拒的，而人心反映客观事物则是有选择的，是根据人的好恶而定的，喜欢的东西，印象就留在心里，不喜欢的东西在心中就毫无痕跻。根据他的说法，人的经验不是客观地反映事物，而是主观地反映事物，所以他认为对事物的认识不依赖于客观事物，而是依赖于人的感情和意志步气这也就是说认识是依赖于人钓主观作用。他认为人的认识是由感情和意志的“利害关系”而产生的，离开这种“利害关系”，就没有认识活动。而事物能否和人的感情、意志的“利害”发生关系，则完全是一种“机迂”，所以“机迂”是认识的泉源。这就是“尝试—错误”机能派心理学说在解析人的认识过程的应用。美国实用主义者詹姆斯和杜威，在心理学方面都属于机能主义派。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发生错误，不断的改正错误，就得到正确的认识。这就是实用主义者所了解的认识的过程。但要问不断的尝试又怎样开始的，那就是由于人的感情、意志的“利害关系”。一句话，认识是一种纯粹的主观活动，完全和客观事物无涉，这就是主观唯心主义经验论的认识论。
詹姆斯的“彻底的经验论”认为经验不是客观事物在人脑中的反映，而是一种“思想流”(出reamof，1lo:’g’、t)，它把从感觉得来的各个印象连结起来。经验具备有把各在印象连结起来的要素，这就是经验的本质。所以经验中不仅有事物，而更重要的是连结事物的要素。例如“书在桌上”和“苹果长在树上”这些经验，只有“书”、“苹果”、“树“苹果”、“树”不能成为经验，必须有“在”、“上”、“长在”等把“书”、“桌”、“桌”、”等连结起来，才成为经验，所以在詹姆斯着来经验中客观事物是次要’ 的，而把客观事物连结起来的“思想流”是主要的，这种“思想流”詹姆斯称它为“纯粹经验”(Pure exPerience)。詹姆斯立称经验是“连续的，它具有把事物连续起来的能力。用思想把事物连续起来就构成经验，所以经验中主要的不是事物，而是人的这种连续能力。思想流向哪里，那里就有经验。思想至上!思想创造经验，也创造客观世界，这就是实用主义的主观唯心主义实质。
实用主义者认为经验是一种“思想流”，但同时又说经验是应付环境的行为，好像一方面重“思”，一方面又重“行”，是一个矛盾。其实，“行”在实用主义者那里是另有一种意义的。实用主义者强调“行”是强调‘生活”，他仍认为经验最大要素是生活，而生活的推动力是“欲求”，或者说是“感情”和“意志”。说经验是从“思想流”中产生的，和说经验是从人的“欲求”、“感情”、“意志”中产生，都不外是说主观产生经验，经验是依赖天的主观世界而存在。所以无论把经验说成是“思想流”或说成是“生活”，都没有改变主观唯心主义的实质。
美国实用主义者杜威说他的“经验论”是自然主义的经验论，所谓自然主义的经验论就是把经验看作是自然的连续，把经验看作是包抵自攀在内的包罗万象的东西。杜威在他所著的《经验与自然》一书中说“经验”是具有两套意义的字眼，它一方面指人的遭迂，爱欲，信仰，享受，一方面也指土地，种子，日夜，春秋，冷暖，干湿等。他认为“经验”和它的同类语“生活”和“历史”一样。他认为“生活”包括外在条件和内部结构，如被呼吸的空气，被吃的食物，被踏着的地面就是外人条件，能呼吸的肺、进行消化工作的胃、走路的两条腿就是内部结构。他认为“历史”既包括有法律和制度，河流和山脏、田野和森林，也包括目的、计划、欲望和情绪。杜威无论对“经验”的看法，和对“生活”、“历史”的看法，都是把客体溶化在主体内，把“物”溶化在“心”内。他混淆事物和事物的映象之间的区别。经验是客观事物的映象，把经验看作是可以包括自然在内的东西，就使经验失去了“映象”的性质。经验既失去映象的性质，它就成为囊括一切包罗万象的东西了。经验从主观转到客观，从映象转到事物，它就成为可以创造万物的造物主了。
杜威在他所著的《哲学的改造》一书中说“经验”这个概念已发生变化，过去指习惯或经历，现在则是指通向将来的过程，指改善自己的过程，所以他认为经验是建设的自律的(eons‘rueTi、ely，self一r‘egula‘ui、e)。所谓“建设的”即是说经验是自己构成的，它不依赖于外物。所谓“自律的”即是说经验自己管理自己，自己调节自己，它是独立于事物之外的自足的东西。这些都是说经验是主观的，它可以和客观事物无涉。
具有建设的自律的性能的经验，杜威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智慧”。他认为在经验进程中承认主动的，计划的思考的地位，就根本变更了经验的旧概念。经验具有主动的思考的性能，所以它和“智慧一致”。把“经验”和“智慧”等同起来，其目的不外是说明经验具有能动性，是主观性的作用。总一句话说，经验是主观的，是独立于客观事物之外的。
杜威在他所著的《创造的智慧》一书中举出实用主义者对“经验的看法和过去关于“经验”的概念有五个不同点:第一，从前以为经验便是知识，其实是我们对于自然坏境所起的交涉。第二，从前以为是主观的，其实是客观的事物和人类的行为相接触所生的种种变迁。第三，从前以为经验是个固体的，其实经验在应付环境的行为中有许多连带的关系。第五，从前以为经验和思想是相反的，其实经验中有思想。杜威所举灼五点不同，不外说明如下的几个观点:第一，经验是能动的;第二，经验是一种趋向，它趋向于未来。第三，经验自身含有无数关系;第四，经验不能和思想分隔开。这些观点的总的意思就是说经验可以脱离客观事物，成为独自存在的“纯粹经验”。经验是一种主体对客体的交涉，是一种主体和客体接触后的变迁，是一种趋向，是一种关系，是一种思想，所以它可以和客体相连，也可以不和客体相连，它是一种独立存在于事物之外的“动力”，这种“动力”把人们推向“将来”。杜威认为实用主义的经验论和感觉主义的经验论不同，后者不容许主动的反应作用占有地位，而前者则容许主动的反应作用占居重要地位。实用主义者把经验看作是一种“做”，是一种“作为”，是“经验”，这都是由经验主动作用而来的。经验自身具有主动作用，它就不需要什么外物了，所议有所谓“纯粹”的经验了。镜子可以没有外物而产生映象，这种神秘的镜子，就是实用主义者的“经验”。
实用主义的经验论是与乌克思主义的反映论道接对立的。马克思主义的反映论承认经验是客观事物在人类脑中的反映，而实用主义的经验论则把经验和客观事物隔开，成为一种能动的、主观的一种抽象的力，这种力随人的感情和意志转移。
实用主义是唯心主义经验论的一个流派，所点要了解什么是实用主义，首先要分析实用主义者对经验的解析。列宁在1908年写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一文中说:
“周前，各色各样的散授哲学都以侈谈‘经验’来掩饰它们的反动性。”①分析了实用主义者关于“经验”的概念，就知道实用主义就是以侈谈“经验”来掩饰它的反动性的一种教授哲学。了解了什么是实用主义者的所谓“经验”，就知道实用主义是哪一种哲学。实用主义是以侈谈“经验”来掩饰它的反动性的主观唯心主义经验论哲学。
从各种对“经验”的不同解析中，就可以判别出谁是唯心主义的经验论者，谁是唯物主义的经验论者。经验论者从其对经验和客观事物的关系的看法上，划分其不同的哲学路线。唯心主义经验论者在对经验作唯心主义的解析的同时，他们也必然对“物质尹这一基本概念，进行更曲的解析。唯心主义者在“物质”面前，就设法掩盖其反动面貌。
我们现在来看实用主义者是怎样看“物质”的。詹姆斯在“实用主义”一书中说，4我们所知道的“物质”一就是颜色、形状、硬度等等感觉，物质存在或不存在厂就全看我们有探有这些感觉。他认为华物质”不外是感觉的一个名称，许多感觉集合起来了就是“物质”七，他认为对于粉笔，我们所知道的只是白色和脆的感觉;对于木头，我们所知道的只是可燃性和它的杆维结构，除此以外，就别无什么物质了。詹姆斯很滋场贝克莱(G。“rge“erkeie，，1684一1753)，说贝克莱对代物质”的解析是实用主义的，是和他一致的。因为贝克莱在他所著的《人类知识原理争一书中说“物质”不外是“观念”的集合。例如，颜色、滋味、气味、形状、硬度结合在一起，就成为一个单个的“物”，并用“苹果”这个词标志它，而另外一些“观念”的集合，就构成了“石头”、“树木”、“图书”以及诸如此类的感性实物。
他所说的“观念”，也正是上面所列举的那些感觉。唯物主义认为“物质”是“自在客体”，是心外客体，观念和感觉是这些客体的复写或反映，唯心主义认为“物质”不存在于心外，“物质”是.“感觉的组合”。哲学观点的两条基本路线，就从这里划分。实用主义者跟贝克莱走，他们走的是唯心主义的路线。
詹姆斯早在1890年所著的《心理学原理》一书中就认为事物不外是“一些可感性质的特别组合”。他认为事物是“有机心灵结构”，为了实践或审美的目的而按照某种方式组织起来的感觉群。
杜威在他所著的《经验与自然》一书的第二章中说“物质”只是一种特性，一种状态。他认为物质不是事情或过程的原因或来源，不是一个绝对的君主，不是解析的原理，不是在变化背后或下面的实质，“物质”这个名称系指一个活动着的特性，而不是指一个实体。杜威的这种看法，.是继承詹姆斯的观点，并为一切实用主义者奉为圭皋。
承认物质、自然界、存在、物理的东西是第一性的，而精神、意识、感觉、心理的东西是第二性的，这是唯物主义的路线，对唯心主义来说则恰恰相反。从上面所举的实用主义者对“物质”这一概念的了解的例子中，就可以看出实用主义者是把“物质”看作是第二性的，而把感觉看作是第一性的。在实主义者看来，感觉是一个实体，而物质①《唯物主义主义和经验批钊主义》。《列宁全集》第14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
不外是一种属性或状态。实用主义者的哲学路线的倾向，难道还不明显鸣?实用主义者否认物质是客观存在，在他们的著作中随处可以找到例证。再举一个例:杜威在《经验与自然》一书的第七章论“自然、生命的身心”时，就这样说:“‘物质’或物理的东西，乃是当事情发生在一定的交相作用的水平上时所具有的一种特性。
它本身并不是一件事情或存在;把‘心灵’当作是指意磕而言，而把‘物质’当作是指存在而言的这个见解乃是迷信”。在实用主义者看来，把“物质”当作是客观存在就是迷信，因此世界就只是“心灵的”了。一切唯心主义者都是否认物质的客观存在，.都是把物质看作是心灵的产物或心灵的属性。“物”属于“心”，“心华产生“物夕，这就是唯心主义。现在我们可以解答什么是实用主义这个问释了:所谓来用主义，这子外是唯心主义的一种别名。称它为“实用主义”不过是巧立r名目，标新立异哪，上面我们分析了实用主义者关于“经验”和“物质”的概念，就足琢解答什么是实用主义这个问题了。现在我们再从实用主义者关于“实在”和“实践”这些概房的解析，就会更清楚地看出实用主义哲学的唯心主义实质。实用主义者赏常表示他们既鄙视唯物主义，又批评唯心主义，装做是超出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外的超然派哲学，。_其实从他们对“经验”和“物质”的看法上来看，他们批评唯，今主义是伪装的。他们常常用一种伪装的手法，来掩盖其唯心主义的实质。在对于“实在”和“实践，的问题·他们装做和唯心主义有某些距离，其实从这些问题上也不熊不暴露一出他们的破穆来了一，实用主义者认为物质不是客观实在，它只是感觉的一种组合多封间和·卒间碑客观实在，它们只是人为的构造。那么什么是实在呢?詹姆斯在他所却《实用主冬‘一书的第七章中说“实在”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感觉流，第几部分是感掌间:的羊枣，第三部分是以前旧有的“真理”。所谓以前旧有的“真理”，也就是旧有的感觉。什么是实在呢?实在就是感觉。把实在分成兰部分是多余的，无论是感觉流，或感觉间的关系，或旧有的“真理”，都不外说是感觉。詹姆斯认为实在和“人”这个要素很难判然分开，实在不能没有人为的分子，实在不能和人分开，所以实在都是二种“人化，，的实在犷他认为到人的思想纵外去找独立的实在，就很难找到。
唯物主义认为运动着的物质是客观实在，相反，实用主义认为物质并不具有客观实在性，它不依赖于我们的思想而存在。与此相感觉是客观实在，它依赖于人而存在。在实用主义者看来，实在都是可感觉的，不可感觉的都不是实在。人们是生活在实在的可感觉核心(‘h“sensibleCoreofReali，y)里，不能超出这个界限。承认物质是客观实在，也就必然会承认时间和空间是客观实在。实用主义者既否认物质的客观实在性，也就必然否认时间和空间的客观实在性。詹姆斯和康德在时间和空间的看法上是一条路线的，都是把它们看作是依赖于“人”而存在的车西，也就是说都是把它们看作是不具有客观实在性。詹姆斯认为时间和空间都是丛绎验的流动和可感缈变化中分解出来的，离开经验，离开感觉，时间和空间就不存在了。、、:诊冲可议脱离物质来谈实在，可以脱离时间和空间来谈实在·实在就成为了幻想竺产产笋种感应”。从实用主义者对“实在”的看法中，也可议看出实用主义哲学的蚌J州挤帅实雄了:，.-。_二:、华、少找实用主义者在他们的著作中谈得最多的是“实践”这一概念。实用丰:袅考熟「梦寒践”概念和唯物主义者的“实践“概念，含义完全不同，他们是用“实践‘这个字眼来迷惑人，，使人物对这种哲学模糊不清。
一‘实用主义者不用“彻底经验论”或其他经验论字眼来称呼他们的哲学而用“实用主义”这个名称，:就是因为他们要标示出他们的哲学着重在“实践对，所以分析实用主义者关乎。实践“的概念是很重要的工作。揭露在’“实践”掩盖”下的唯心主又实质，就把实用主义者的伪装戮穿了。
乙一英文“实用主义”(Pragma‘ism)这个名词，是从希腊文万口a丫林a(Pragma)亲的，它’的语义是行为、行动。‘实用主义”一词和英文“实践”(Pra。ti。e)一词在语镜上是相同的，所以用“实角主义。命名的哲学派别，就是表明他们是注重·实践”。
这一哲学派别有各种不同的名称，詹姆斯哄它做。实用主义”，)但起初他还称它做“彻底的经验论，(RadicalE，Pirieism);杜威畔它做“工具主义”·(Ins‘rume一n，alism)，或’“试骚生义”(Ex，er;二enta:。二)，又称它为“直接的经验论‘一(Imme“‘，te:苗pir、。、，。)、席娜‘(F.C.s:s。hil;。r)哄七做“火道主义，，(。。tn。五，。。)，或“人，类主又”·(人*伪roP。m。rPhi。。)，一手何维逊(。.H.H。、i。。n)哄它做“人格的唯心论;(凡r.。云a1Ideali‘，);塞斯(Ja。。35。:h)吗它做“伦理主义”(Ethi。、s，m)或“伦理的人道主又”‘(Ethioa;Hu，na。。，n);皮尔斯称它为。实践主义”(Pr二g盖，，ici。‘二)一不曾这一哲学派别有多少人用多少不同名称，但他们都共同声明他们注董’“实践，，看起来这一哲学派别与其他哲学派别的分界线就是这一实践”了，“实践”是这‘饭哲学的本质的特征了。所以要知道什么是实用主义，就必须了解实用主义者的、实践”的含义。
实用主义者在哲学上所用的“实践”的概念，是从机能心理学中来的。实用主义者詹姆斯和杜威都是属于机能学派的心理学家。机能心理学是一种心理学的派别，它主张研究人的心理不是从意知出发，而是要从人的行动出发。这一学派的心理学家公开亡称他们是采用生物学的观点来研究人的心理。他们认为人的心理活动和一切劫物的心理一样，都是一种有机体适应环境的表现。他们把人的吧、渔活动归结为“刺激—反应”这二简单的公式。他们认为人的心理活动是一种机能的作用，而心理现象的机能是适应火的需要和利益的。所谓机能的观点，也哄做生物学的观点。“机能”一词，在机能心理学派中有三种合义:第一是指效用或价值，第二是指过程或操作，第三是“函数”的意义。一种』已、理现象的发生，首先要问它是从哪一种身体的机能上发生的，其次要问它·是怎样操作的，即它的过程是怎样的，再其次要问它是和某一种现象互为函数。所谓滚亩数”，如Y是x的函数，即是说Y依存于x，随x改变而改变。食欲是食后时间的函数，遗忘是学习.后时间的函数，智力是年帝的函数。心理呢?心理就是生理机能的函数。从哲学上说实践就是人的生物性机能的函数。总之，机能心理学是用生物的机能来解析心理现象，实用主义者的“实践”概念就是从这里来的。实用主义者用生物学观点来解析“实践”，因此人类的实践就同动物的本能行为没有区别了。把人类的实践同动物的本能行为等向起来，就取洽了人类实践的社会性和我们性，人类就不外也是一种适应环境的动物了。实践可以和社会分开，和革命分开，这是实用主义者的“实践”概念钓最基本特点。.
在实用主义者谈到“实践”时，也常提到社会这一字眼，但在实用主义者看来，所谓实践和社会的关系只不过是社会可以提供一种刺激，使人发生一种行为反应。“社会—行为”是从“刺激—反应”这一公式而来的。社会和一般所说的“环境，合义完全相同。既然为了“社会”同“环境”是同一合义，动物适应环境的行为也就是社会的行实用主义者用生物学观点来解析“实践”概念，目的是取消人类实践的社会性，取消人类实践的革命性。把实践中的社会性和革命性抽掉了，人类的实践就成为一种无矛盾，无冲突的行为了。实用主义的“实践”概念，归根到底是为阶级和平提供一个截学概念上的论据。实用主义者除把“实践”概念和“效用”、“价值”、和“行为”、声‘行动”‘等民二来以外，还把尹实践”
“成功”这些概念等同起来。实用主义认为“对人有效用的行为，它具有价值，它是各种特定作业价值的总名称。把“实践西是实践”，和“价值”、“成功”等同起来，其目的在于把“实践”和主观性联结起来.。
这一一种“效“实，”是一种人类的主观行为，和客观事物无涉，这便是实用主义者对“实践”的唯心主用践义的解析。把“实践”和主观性联结在一起，“夹践”就和幻想、服想、妄想无异了。
“实践”是一种对某一个人有效用的东西，是一种对某一个人有价值的东西，是，种对某一个人算做“成功”的东西，那么革命就不是一种实践了。因为革命对被#l1削、一做压迫阶级是有效用，有价值，但对剥削者和压迫者则完全是按有“效用”和“价值的了。
资产阶级希望有一种不谈革命的”社会实践”，这难道不是一种幻想或服俱砂妄想吗？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在实用主义者的“实践”概念中反映出来了。实用主义者把“夹践”和“效用”、“价值”、“成功”等同起来，目的也是取消人类实践的社会性和革命性。例如，革命成功这一实践行为从被压迫阶级的立场来看是成功，但从压迫者的立场来看则是失败。革命成功这个实践行为从被压迫阶级的立场来看是有价值，但从压迫阶级的立场来看则不仅是无价值，而且是一种罪恶。革命成功了，但对统治阶级来说则是失败。用成败标准来规定“实践”概念，这就是把人类的社会实践放在主观性的控制之下，这纯粹是主观唯心主义的胡说。
实用主义者用效用来规定“实践”概念，这就使“实践”概念和“信仰”概念没有区别了。对宗教徒来说，信仰对他们有效用，但这不是什么社会实践或革命实践，而是幻想，幻想有一个天堂所在和一个畔做耶和华的上帝来解救他们的苦难。
实用主义者还把过程、操作、运演(0:erat’。n)等概念和“实践”概念等同起来。在他们看来“实践”只是一种操作，一个过程，一个运演过程。把“实践”看作只是一种操作过程，这是否定理论在实践中的指导意义，是主张盲目实践的实践观。根据机能心理学的理论，人的实践行为的形成是从“尝试—错误”这一公式来的，即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发生错误，以后不断的改正错误，不断的继续尝试，这就是实用主义者的“尝试—错误”循环论的实践行为过程。在人类的实践行为中具有关键的一环是“尝试”，但为什么要去“尝试”呢?实用主义者就只有依靠灵感、情感、刺激等等来解析了。人类“尝试”行为的动机是由于环境中的一个刺激而产生的，或由于人的情感激动而产生，或由于信仰而产生，总之，这种”实践”既可以不要社会，也可以不要理智。这种实践是动物的行为，不是人类的实践。人类的实践是社会的实践，是变革自然、变革现实，科学实验的实践，是在人类的理智指导下的实践，它不是一个生理上受刺激的一种反映，和动物的本能行为有本质的区列。把人类的社会实践归结为尝试一错误”，这是生物社会学的观点。生物社会学是实证主义社会学的主要思潮，实用主义者是承继这种衣钵的。
包含在实践概念中的最重要的因素从“实践”概念中去掉，实践就与本能行为无异、人类郭与动物无异。实用主义的“实践”概念，暴露了这种哲学的反动性。实用主义者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在他们谈论实践这一问题时，就暴露得最彻底。用强讲“实践”这一手法来掩盖其主观唯心主义实质，来表明其超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上，是徒劳的。从实用主义的“实践”概念的剖析中，就完全知道实用主义者那么重视“实跳”，却原来是一种鱼目混珠的骗人伎俩。
分析实用主义关于二经验”、“物质”、“实在”、“实践”四个概念，我们就可以知道什么是实用主义了。实角圭义哲学不是资产阶级有学问的管事的制法厂中的新产品，它不外是标榜“彻底的经验和直接的经验”的唯心主义经验论的旧货色。它是以盗用率实践”这个字眼来庵盖其实质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
“什么是实用主义这一向题，从上述分析实用主义关于“经验”、“物质”、“实在”、“实践”这些重要的概念中可以得到一个简要的解答。但要进一步了解什么是实用主义，就需要从实用主义者关于真理论、方法论、道德论、社会观、宗教观、教育观等等方面的论述去分析，才能全面了解实用主义的实质，才能全面解答什么是实用主义这个问题。
（原载《河北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1979年6期。录入编辑：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