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国】周敦颐与程颢程颐兄弟
对于周敦颐与二程兄弟的师生关系,历史上说法颇多。本文拟对这些说法作一粗略的考察,以探讨二程从学周敦颐的时间和学到的主要内容。*
一
关于历史上对于周敦颐与二程兄弟的师生关系的说法,全祖望在《宋元学案·濂溪学案》的序录中,有一段总的概括:“濂溪之门,二程子少尝游焉。其后伊洛所得,实不由于濂溪,是在高弟荥阳吕公已明言之,其孙紫微又申言之,汪玉山亦云然。今观二程子终身不甚推濂溪,并未得与马、邵之列,可以见二吕之言不诬也。晦翁、南轩始确然以为二程子所自出,自是后世宗之,而疑者亦踵相接焉。然虽疑之,而皆未尝考及二吕之言以为证,则终无据。予谓濂溪诚入圣人之室,而二程子未尝传其学,则必欲沟而合之,良无庸矣。”[1]
全祖望的这段话倾向性很明显,即他承认二程少年时代曾跟随周敦颐学习过,但是不承认二程的学术思想受过周敦颐的影响。其根据是两条,一是吕希哲(荥阳)、吕本中(紫微)和汪应辰(玉山)等人的说法,一是二程本人对于周敦颐的态度。这里,我们先来分析第一条根据。《宋元学案·濂溪学案》下“附录”中,曾引二吕之言如下:“吕荥阳曰:二程初从濂溪游,后青出于兰。”“吕紫阳曰:二程始从茂叔,后更自光大。”这表明,吕氏祖孙并不否认二程曾从周敦颐受学,不过他们认为,二程的学术思想并没有受周敦颐的影响。“附录”也引了汪应辰的说法:“汪玉山与朱子书曰:濂溪先生高明纯正,然谓二程受学,恐未能尽。”[2]又说:“伊川于濂溪,若止云少年尝从学,则无害矣。”[3]这里“受学” 的说法有些含糊,是指从周氏读书还是指接受其学术思想的影响,不明确。但是全祖望在《周程学统论》一文中,把汪氏的观点转述得更为清楚了:“明道先生传在《哲宗实录》中,乃范学士冲作,伊川先生传在《徽宗实录》中,乃洪学士迈作,并云从学周子。两朝史局所据,恐亦不只吕芸阁《东见录》一书。但言二程子未尝师周子者,则汪玉山已有之。玉山之师为张子韶、喻子才,渊源不远,而乃以南安问道,不过如张子之于范文正公,是当时固成疑案矣。”[4]汪应辰是张九成的弟子,而张九成是杨时的弟子;而杨时则是二程的高足。所以全祖望认为汪应辰距周敦颐“渊源不远”,因此他所说的话应该是比较可靠的。“张子”指张载。据《宋史·张载传》记载,张氏青年时代喜谈兵。21 岁时,作《边议》九条,上书时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知延安州事的范仲淹,请求效力边疆。范仲淹“一见知其远器,乃警之曰:‘儒者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因劝读《中庸》。载读其书,犹以为未足,又访诸释老,累年究极其说,知无所得,反而求之六经。”[5]汪应辰为什么拿范仲淹与张载的关系来比周敦颐与二程的关系呢?这大概与程颐在《明道先生行状》中说的一段话不无关系:“先生为学,自十五六时,闻汝南周茂叔论道,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6]这就是说,二程兄弟求道的经历与张载有相似之处,即他们虽然都曾受到高人的指点,但是真正找到“道”是经过自己长期独立探讨,特别是多年出入释、老之后才实现的。但是必须指出,汪应辰的这种比较是形式的、表面的。因为张载之于范仲淹,是偶然的知遇并受其点拨,而二程之于周敦颐,则是遵父命在南安随之受学。因此,不能将周敦颐对于二程的悉心教诲,等同于范仲淹式的点拨。
全祖望也不完全同意汪应辰的说法,所以他在这篇文章中说:“《明道行状》虽谓其‘泛滥于诸家,出入于佛、老者几十年,反求诸六经而后得之’,而要其慨然求道之志,得于茂叔之所闻者,亦不能没其自也。”这就是说,二程起码在周敦颐处得到了一个“慨然求道之志”。但是,全氏又认为,二程之所以从周敦颐处所得不多,主要是由于从学的时间太短。他说:“二程子之所以未尽其蕴者,盖其问学在庆历六年,周子即以是岁迁秩而去,追随不甚久也。潘兴嗣志墓,其不及二程子之从游者,亦以此。”[7]其实,这一说法是不准确的。但历来的论者都是这样说的,即二程从学于周敦颐,只是在庆历六年(1046)在南安的一段时间。如果我们认真翻阅《二程集》,便可发现,二程兄弟从学周敦颐,绝不止在南安的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实际上曾随周敦颐到了郴州。据度正所编的《周敦颐年谱》记载,周氏是于庆历六年冬天移郴县(一说是先任桂阳今汝城)县令的。至庆历八年(1048),知郴州事职方员外郎李初平知周氏贤,不但不以属吏遇之,且从其问学,一年之后,果然有得。关于李初平向周敦颐问学一事的最早记载,就是出自程颐的《伊川杂录》:“先生曰:古人有言曰:‘共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若一日有所得,何止胜读十年书也?尝见李初平问周茂叔云:‘某欲读书,如何?’茂叔曰:‘公老矣,无及也。待某只说与公。’初平遂听说话,二年乃觉悟。”[8]这段话中所说“尝见”的主体,只能是二程兄弟,是他们亲自所见。如果他们不到郴州又怎能见此情景呢?这种情况说明,二程兄弟至少在庆历八年(1048)或皇祐元年(1049)又曾随周敦颐问学。这一事实,在时间上,与程颐说程颢“自十五六”、朱熹说程颐“年十四五”受学于周敦颐,也大体上是相当的。《宋元学案·明道学案》附录中说:“十五六岁与弟伊川受学于濂溪,即慨然有为圣贤之志。尝自言再见茂叔后,吟风弄月,有‘吾与点也’意。”[9]这里讲“再见”,也决不是指在南安之再见,因为在南安从学,只能是“初见”,既然他们师生还有在郴州之相聚,则这个“再见”就好理解了。还有一个事实可证,即《宋元学案·濂溪学案》记程颢说的一段话:“吾年十六七,好田猎。既见茂叔,则自谓已无此好矣。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陷未发。一日萌动,复如初矣。’后十二年,复见猎者,不觉有喜心,乃知果未也。”[10]程颢第一次从学于周敦颐,是庆历六年,其时还只有十四岁。这里明确地说自己“十六七”还好田猎,那么“既见茂叔”只能是第二次从学的事。肯定了这一事实,我们对于桂阳(今汝城)县不但有一些周敦颐的遗迹,而且有一些二程的遗迹,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二
全祖望在反驳汪应辰关于二程在南安向周敦颐问道,“不过如张子之于范文正公”时,说过一句话:“虽然,观明道之自言:‘自再见茂叔,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点也’之意。’则非于周子竟无所得者。”这句话清楚地表明,全氏虽然不承认二程的学术观点受过周敦颐的影响,但是认为在人生境界或思想境界方面还是有些影响的。所谓“吾与点也”的典故,出自《论语·先进》:有一天,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等四人与孔子坐在一起讨论人生理想。子路、冉有、公西华的志向都是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只有曾晳说,他的志向与他们三人的不同:“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很欣赏他的这种理想,说“吾与点也!”孔子赞赏曾晳的这种态度,正好反映了他们师生向往那种天人合一的人生理想境界。二程兄弟自从在郴州之地“再见”周敦颐之后,从老师那里学到了“呤风弄月以归”的人生理想境界。这种“天人合一”的人生境界,就鲜明地表现在程颢的《偶成》一诗之中:“云淡风轻近午天,望花随柳过前川。旁人不识予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11]文集注明此诗作于程颢任鄠县主簿。但《汝城县志》却说是二程从学濂溪至汝城时所作,后人为纪念此事,还将距该县县城五里之处的一个江口称为“予乐窝”、“予乐湾”。
周敦颐的天人合一人生理想境界,还体现在他爱护自然环境,乐观生物气象的“顺化”思想。《通书·顺化》中说:“天以阳生万物,以阴成万物。生,仁也;成,义也。故圣人在上,以仁育万物,以义正万民。天道行而万物顺,圣德修而万民化。大顺大化,不见其迹,莫知其然,之谓神。”这种“顺化”的态度,在实际生活中,就表现为爱护自然生物,注意顺应自然。《二程集》中所记二程语录中就有“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子厚观驴鸣,亦谓如此。)[12]又说:“观天地生物气象(周茂叔看)。”[13]周敦颐的这种态度,也影响了二程兄弟。《宋元学案·明道学案》就曾记载张横浦(九成)说的程颢爱护生物的一些情况:“明道书窗前有茂草覆砌,或劝之芟,曰:‘不可!欲常见造物生意。’又置盆池畜小鱼数尾,时时观之,或问其故,曰:‘欲观万物自得意。’草之与鱼,人所共见,唯明道见草则知生意,见鱼则知自得意,此岂流俗之见可同日而语!”[14]程颐也有类似的言行。据《宋元学案·伊川学案》记载:“上(指哲宗)在宫中漱水避蚁,先生闻之,问:‘有是乎?’曰:‘然。诚恐伤之尔!’先生曰:‘愿陛下推此心以及四海,则天下幸甚!’一日讲罢未退,上折柳枝,先生进曰:‘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摧折。’”[15]如果说以上所论,主要是讲二程受周敦颐的思想影响,注意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的话,那么他们遵照周敦颐的指示,寻找颜子乐处,则是要追求一种更高的思想修养境界。二程语录中记载说:“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16]周敦颐在《通书·颜子》章说:“颜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夫富贵,人所爱也。颜子不爱不求而乐乎贫者,独何心哉?天地间有至贵至爱可求而异乎彼者,见其大而忘其小焉耳。见其大则心泰,心泰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贱,处之一也。处之一则能化而齐,故颜子亚圣。”周敦颐虽然讲颜子所乐者为“大”,但这个“大”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并没有说。所以对于颜子“所乐何事”的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具体进行探讨的。程颐曾明确表示,这个“事”不是一般的“道”。《宋元学案·伊川学案》附录中记载:“鲜于侁问:‘颜子在陋巷,不改其乐,不知所乐者何事?’先生曰:‘寻常道颜子所乐者何?’侁曰:‘不过是说所乐者道。’先生曰:‘若有道可乐,便不是颜子。’”[17]对于程颐这一说法,刘宗周有进一步的发挥,他说:“便说乐道,亦是。只看道是何等物。”[18]这说明,在刘宗周看来,道并不是什么抽象的东西,它有各种具体的表现,只要人们乐对了有用的那一种,也未尝不可。而程颐的《颜子所好何学论》一文正是讲的要学好“至圣人之道”,即达到到圣人境界的方法。
程颐的这篇的论文,是他十八岁游太学,按胡瑷出的一道考试题而作的。由于在此以前,程颐已经从周敦颐处知到了颜子所乐为何事,所以写此文就得心应手,特别有心得,使胡氏看了之后“大惊”。对于这个奥秘,刘宗周是看出来了的,所以他说此文是“伊川得统于濂溪处。”[19]在这篇文章开头,程氏指出:“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颜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学以至圣人之道也。”所谓“独好”者,当然也就是“独乐”者。颜子之所以能够坚持箪食瓢饮,在艰苦的环境下不改其乐,正是因为他的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学以至圣人之道”的崇高理想。
三
度正在《周敦颐年谱》中在谈到二程兄弟曾从学于周氏之后说:“其后先生作《太极图》,独手授之,他莫得而闻焉。”全祖望指出,此说出自张载:“张宣公谓《太极图》出于二程子之手授,此固考之不详。”[20]况且,从二程兄弟从来不提《太极图》一事,也可以说明此事之不可靠。但是我们认为,也不像全祖望所说的那样,二程在学术观点上,没有受周敦颐的一点影响。恰恰相反,只要深入加以分析,就不难发现,二程的某些具体学术观点,也是受过周敦颐影响的。这里,我们仅以学圣一事说明之。
其一,曰“圣人可学而至”。既然周敦颐教二程寻颜子乐处,就是要“学以至圣人之道”,那就要肯定一个前提,即圣人是可学而至的。对此,周敦颐作了肯定的回答。他在《通书·圣学》章说:“‘圣可学乎?’曰:‘可。’”而程颐在《颜子所好何学论》中的回答与周敦颐如出一辙:“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当然,他们师生所讲的学圣人的途径,从表面上来看,是有差别的。但是只要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他们所强调的途径,都是要“正心”。程颐说:“凡学之道,正其心,养其性而已。中正而诚,则圣矣。君子之学,必先明诸心,知所养,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故学必尽其心。尽其心,则知其性,知其性,反而诚之,圣人也。”而所谓“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默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21]周敦颐的学圣人之“要”则叫做“一”、叫“无欲”。这种“一”和“无欲”的实质,也就是要正心。所以周氏说“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几乎!”所谓“静虚”和“动直”的对象,都是心,心“静虚”则能“明通”,心“动直”也才能“公溥”。其二,学习圣人的方法论——由“主静”到“主敬”。周敦颐在《太极图说》中说:“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可见,在周敦颐看来,圣人的基本方法论就是“主静”,所以学习做圣人的方法论也应该是主静。对此,二程兄弟在一定程度上是继承了,但是又有所发展。《宋元学案·明道学案》将程颢答复张载问性的一封信题为《定性书》,作为程颢的主要著作加以介绍。对于程颢的这篇文字,刘宗周有一段评论:“此伯子发明主静立极之说,最为详尽而无遗也。稍分六段看,而意皆融贯,不事更端,亦不烦诠解。今姑为之次第:首言动静合一之理,而归之常定,乃所以为静也。是内非外,非性也;离动言静,非静也。…… .合而观之,主静之学,性学也。‘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圣人常寂而常感,故有欲而实归于无欲,所以能尽其性也。常人离寂而事感,离感而求寂,故去欲而还以从欲,所以自汩其天也。主静之说,本千古秘密藏,即横渠得之,不能无疑。向微程伯子发明至此,几令千古长夜矣。”这说明在刘宗周看来,程颢继承了周敦颐的主静说。但更多的学者认为,二程兄弟对周敦颐的主静说,既有继承又有发展。元代学者吴澄说:“程子初年受学于周子,周子之学主静,而程子易之以敬,盖敬则能主静矣。”黄宗羲则说得更加具体:“自周元公主静、立人极开宗,明道以静字稍偏,不若专主于敬,然亦唯恐以把持为敬,有伤于静,故时时提起。伊川则以敬字未尽,益之以穷理之说,而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又曰‘只守一个敬字,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然随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合内外之道’,盖恐学者作两项工夫用也。舍敬无以为义,义是敬之著,敬是义之体,实非有二,自此旨一立,至朱子又加详焉。”[22]黄宗羲的这段分析,将理学方法论的发展脉络清晰地勾画了出来。
其三,圣人之道的具体内容,是仁义中正。周敦颐在《通书·道》中说:“圣人之道,仁义中正而矣。”在《太极图说》中,周敦颐还把这种仁义统一的思想当作做人的最高标准,即“人极”:“圣人定之以正中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程颢对周氏的这种仁义统一的思想,是充分肯定的。他说:“仲尼言仁,未尝兼义,独于《易》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而孟子言仁,必以义配。盖仁者体也,义者用也。知义之为用而不外焉者,可以语道矣。世之所论于义者,多外之,不然则混而无别,非知仁义之说者。”[23]这说明,在程颢看来,仁与义的关系是一种体用关系,而不是一种简单的内外关系,即内容与形式的关系。在此基础上,程颢突出地论述了“识仁”的重要性:“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智、信皆仁也。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不须防检,不须穷索。若心懈,则有防;心苟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须穷索;存久自明,安待穷索!”[24]这表明,程颢在继承周敦颐仁学思想的基础上,又有自己的发展。
【注 释】
[1]《宋元学案》第一册,中华书局1986 年版,第480 页。
[2]《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20—521 页。
[3]《宋元学案》第一册,第650 页。
[4]《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32 页。
[5] 转引自《张载集》,中华书局1978 年版,第385-386 页。
[6]《二程集》第二册,中华书局1981 年版,第638 页。
[7]《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32—533 页。
[8]《二程集》第一册,第278 页。
[9]《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73 页。
[10]《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20 页。
[11]《二程集》第二册,第476 页。
[12]《二程集》第一册,第60 页。
[13]《二程集》第一册,第83 页。
[14]《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78 页。
[15]《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90 页。
[16]《二程集》第一册,第16 页。
[17]《宋元学案》第一册,第647 页。
[18]《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59 页。
[19]《宋元学案》第一册,第644 页。
[20]《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32 页。
[21]《二程集》第二册,第577—578 页。
[22]《宋元学案》第一册,第651—652 页。
[23]《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56 页。
[24]《宋元学案》第一册,第540 页。
(原载《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5年1月第26卷第1期)